地牢冒险的末代继承者：地城英雄志（Arx Fatalis）

内容速读：

老游戏考古系列游戏名称：地城英雄志/星之宿命Arx Fatalis游戏开发：Arkane Studios上市日期：2002年6月世纪之交很多游戏成为其制作组的遗作，代表着一个时代结束，但也有《地城英雄志》这样的作品，成为一个工作室的开端。然而由于没有了大发行商的支持，《地城英雄志》在各处都显出开发成本上的局促，比如游戏流程偏短，游戏场景也限制于地下。

老游戏考古系列

游戏名称：地城英雄志/星之宿命Arx Fatalis

游戏开发：Arkane Studios

上市日期：2002年6月

世纪之交很多游戏成为其制作组的遗作，代表着一个时代结束，但也有《地城英雄志》这样的作品，成为一个工作室的开端。这部游戏就像Arkane工作室写给90年代的情书，满怀着他们对经典RPG的怀念，同时，也是他们的告别。

总体来说《地城英雄志》是冷门的，游戏在国外销量一般，导致工作室想开发续作但无开发商敢接，倒是大家都爱找他们做代工（因为人工成本低？）。我没有查到游戏在国内引进的信息，好在游戏在台湾由英特卫引进并翻译了繁体中文，国内便有了以此为基础流传的盗版。拥有中文的游戏，玩过的人应该多一点吧？

曾经流传过的盗版光盘之一

本作最大的特色是全部场景都发生在地下，是个典型的地牢爬行类游戏。制作人受访时明确表达自己是《地下创世纪》（Ultima Underworld）的粉丝，工作室原本就是想制作它的续集，无奈版权在EA手中，双方谈不拢，于是就有了《地城英雄志》这部精神续作。然而由于没有了大发行商的支持，《地城英雄志》在各处都显出开发成本上的局促，比如游戏流程偏短，游戏场景也限制于地下。做蓝天白云大场景实在太费钱了，由密室构成的地下城则成本可控。

游戏遵循传统地牢冒险的思路，那就是把一个世界和一套规则丢给玩家，并不限定玩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。于是便有了我们重温这类老游戏时常常会有的感觉：“我是谁？我在哪？我要干什么？”

游戏的重点更多是探险导向的，而不是任务导向的。玩家体验的是如何解开秘室中的谜题，怎样找办法干倒某个强大的怪物等等。任务设计更多强调的是玩家与游戏世界的互动。比如某个任务要求玩家拯救一个小孩，如果玩家行动太慢（比如接任务后干别的去了），就会发现小孩已经被献祭召唤出了恶魔。这种设计让玩家体验到自己身处在一个真实的地下世界，而不是一个只是围绕玩家旋转的虚假躯壳。

自由的探索与自由的角色创建是游戏的一体两面。本作没有职业设定。玩家可以自由加点四项属性以及8种技能。不同的技能会让玩家拥有不同的冒险体验，比如你可以用潜行回避战斗，用法术玩弄敌人，用自己制作的钥匙开门而不是用力量撞开门等等。当然，自由的代价就是技能平衡性差，有些技能没大用处。玩家容易找到“最优解”，所以看攻略玩此类游戏总会让探索的乐趣减半。

游戏的另一个特色是法术系统。不同的符文可以组合出不同法术，但需要玩家用鼠标在屏幕上画出符文来发动。由《黑与白》开创的这种画符玩法在当年称得上是一种时髦值很高的设计，被许多游戏借用以提升沉浸感，体验过这种玩法的玩家总会有一种“我也是大法师了”的中二满足感。可惜这种玩法没有广泛流传开来，原因还是容错率太低了。

除了上面说到的之外，游戏还有许多细枝末节的设定。比如角色必须不停吃饭，饭还得自己做：揉面团烤面包、自制葡萄酒，没有篝火的时候则可以用魔法火焰代替；武器坏了得找到铁砧修理；道具栏得不停手动整理（休想捡垃圾）等等……这些小系统初次接触感觉有趣，玩久了就只剩重复，如果以现在的标注来看，就是“不友好”“消磨玩家时间”。

但这种不友好，却正是90年代欧美RPG的常态，因为这正是制作人构建“真实游戏世界”的手段。由于早年游戏画面声效等表现手段实在有限，为了构筑真实的世界，制作人必须在规则上多动脑筋，捣鼓一套“游戏内的生活细节”就逐渐变成常用方式。这与日本RPG用人设与剧情来构建真实世界是两条不同的思路。这种用细节来体现游戏世界真实性的手段在90年代末达到一个巅峰。然而当时间进入2000年之后，随着游戏音画水平的全面进步，时代变了。设计师有了更多手段来创建真实游戏世界，比如堆叠足够的多边形，制作足够大的地图等等。繁琐的细节规则变成网游小说里的回忆，而现实中的游戏——以网游为代表——则走向实用主义的方向。探索导向的游戏变成任务导向，技能从追求趣味变成追求平衡（为PVP服务），玩家角色渐渐变得千篇一律。

《地城英雄志》作为一款全3D化的地牢爬行游戏，已经显出这种时代变化的端倪。它正好是站在时代十字路口的游戏，一边是90年代的CRPG传统，一边是新世纪的3D化大趋势。也许正因为此，评论文章才会把《地城英雄志》称之为“写给90年代CRPG的情书”。这款游戏没有出色深刻的剧情，没有技能平衡性，却有着细碎的细节设计。

它有了新千年网游的一些形制，但本质上不是一款刷刷刷游戏，玩家解决强敌的方式不是多刷怪升级强化自己，而是要利用在游戏内掌握的种种规则去制服敌人。在这款游戏里，经验不是一个EXP数字，而是玩家对游戏世界规则的熟悉程度。当玩家费尽心力成功挑战一个Boss或解开一个谜题之后，成就感往往爆棚。然而时代变了，当玩家转眼在论坛看到谜题还有更简单的解法，技能还有更好用的选择之时，所有成就感就烟消云散了。随着信息高速流通的互联网时代到来，《地城英雄志》这样由玩家自得其乐的“黑盒游戏”走到了它的尽头。

注释

开源版本：Arkane工作室于2011年公布了该游戏的源代码，爱好者们基于此开发了Arx Libertatis项目，以支持游戏在不同系统上运行。

喜+1：Arkane为庆祝公司成立20周年，于2020年5月28日至31日在steam等平台上免费赠送过该游戏。

参考资料：The CRPG Book Project